【庆萍 现代AU|22:30】旧手机

*主要人物死亡预警

*但是是糖

*CP:李云城(庆帝)x陈萍萍 现代AU

*上一棒:@成瑾 

*下一棒:@小吴老师就是人间绝色 


      “您的手机是什么时候坏的?”

      “去年冬天。”

      “能具体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沉默。

       “它坏了之后,您有换过新的手机吗?”

       “有,我还有备用的手机,随便拿了一个。”

       “之前那个旧的您依然随身带着,什么原因?”

       “警官,寻衅斗殴的是我,跟我手机有什么关系?”

       “李先生,需要我重复一下之前对方所说的斗殴缘由吗?”

       “嗤。”极具讽刺意味的气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李先生,请您配合。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寻衅滋事可以拘留五天到十五天,我想您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上社会新闻吧?”

       “哼。”

       “这次打架,乃至发展成群殴,是因为对方修不好您的旧手机?有没有其他原因?”

       声音被压扁了从牙缝里里挤了出来,“没有,就是因为这个。”在焦虑不定中沉默了下去,又在疯长的坐立不安中开了口,“他说修不好了,没人修得好。”

       警官翻看着手中的笔录,没有回应,也没有抬头。

       恐慌淹没,以至于说出了平常无法开口的话,“能拜托您这里的技术部门帮帮我吗?”

       视线里的大檐帽缓缓抬了起来,露出了形状完美的下巴和薄唇,嘴角勾起了一个熟悉的笑容,应该是陌生人一个简单的笑容,却让他悚然而惊而又无比欣喜。

 

       睁眼时,正对上霜白月华撒在深烟灰的卧室四件套上,惊起了满床银光,竟是似刀锋般的亮堂。这亮光晃着眼,李云城恍惚想起那次问询的后半段,跟梦里不同,警官并没有沉默,他也没有开口求助,一切都如同一个正常的审讯,所有警官都板着脸,没有人对着他露出浸着刀光的微笑。

 

       “这是它坏了之后,您第一次找人修这个手机吗?”

       “不是,全市的维修点我都问过了,这是最后一个。”

       “您不觉得多此一举?”

       沉默。

       “好,我们不聊手机了。您愿意在什么条件范围内和解吗?”

 

       李云城坐在床沿,月光把人影安放在地毯上,像是那位传说中的瘦长鬼影。

       他已经很久过得不顺心了,记忆也出现了偏差。新来的秘书据说还没过试用期,总是畏畏缩缩,事情需要重复很多遍才能被执行,所有的隐喻都要被明说;副手眼中总是带着不忿,脑子里大概也转着大逆不道的念头,让他做的事无法放心,必须要再三检查才能保证不会出错;下属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理应很流畅的沟通全部都会被打乱节奏。

       原本不是这样的,原本一切都很顺畅。从旧手机坏了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被打乱了。新手机虽然能用,但不顺手,连带着面对所有发生都带上了毛躁。是牌子的问题吗?还是系统的问题?为什么所有手机的智能语音助手里都找不到那个记忆中带着颗粒感的男低音?

       李云城埋头在掌心,做了几次深呼吸。

       闹铃响了,他的上班时间要到了。一个合格的掌舵者,再不顺心的工作也要拼尽全力去做,如果放任自己情绪超出控制,错误的决定会导致成千上万的人生活水平下降。与其说是一种社会责任感,不如说是成功人士的成就感作祟。他从不放任自己的情绪。

 

       公司的事仍然像是扔在口袋里的耳机一样,总是能产出超过正常人能理解的激烈纠缠。李云城一边拿着双头铅笔在合作意向书圈画了满纸红蓝,耳机里的例会上项目组汇报得也磕磕绊绊,微信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也不知道是谁在把一段话拆成一句一句的发。

       12点,忙了一上午,该吃饭了。

       李云城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男低音,他愣了一下,像是在极度疲惫后有人用烫热的湿毛巾为他擦了脸。只是再拿起手机,它还是屏幕碎裂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放下那叠边角锋利的A4纸,从抽屉里掏出一次性手套和一小片酒精擦布,戴着手套把手机从头到脚仔细擦了一遍,虽然屏幕碎裂的边角中仍然还有一些棕褐色的污渍,但至少除了这一点其他都是干净的,连个指纹都没有。

       李云城看着密封袋里的手机放任自己发了一会呆。他从来只信自己不信神鬼,大约是长时间的无法安寝,他决定暂时听从这个声音的指引——毕竟与他本来的生活习惯并不相背。

 

       食堂的饭菜仍然是老样子,大荤、小荤、素菜、米饭、水果、汤、点心,一排窗口走了过去。仿佛有一个听不见的声音指引着,手绕过剁椒鱼肉,端起咖喱牛肉,捡了一盘芹菜肉丝,又在素菜窗前做了许久心里建设,才端起一碟绿油油的炒青菜,推拒了橙子而拿起了酸奶,汤被嫌弃地放到了托盘上,点心在两害相较中选择了玉米。端着托盘在空位坐下。

       李云城习惯的把酸奶和吸管拿起来放到一边,神思不属地挑挑捡捡吃着,犹豫再三,最后一口米饭还是就着青菜吃掉了,而放弃了咖喱汤汁。流畅地端着盘子站了起来,一回头,酸奶还好端端的放在身侧的桌子上,完好无损。“你怎么……”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谁?什么怎么?酸奶怎么了?

       李云城绞尽脑汁盯着酸奶,发狠地盯着那瓶跟刚才没有丝毫改变的酸奶,手攥得不锈钢铁盘有点变形。

       为什么我觉得这酸奶应该有人喝完了?

       为什么我觉得我身后少了一个人?

       他的手下意识地抚在裤子口袋上,那口袋里装着那个已经无法再亮起的旧手机,恐慌和悲凉涌上心头,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我的记忆少了一块。

 

       范闲被叫来的时候,李云城在办公室里闭门不出已经一个下午,本来还有个例会需要他的列席,但小秘书敲门无人应,打电话没人接,又不敢进去,只能把这位一向受宠的小公子从学校里请了出来。

       范闲站在门口,咧着嘴露着八颗牙齿夸张僵硬微笑,深吸了一口气,憋了一会,又吐了出来,把眼泪尽数压了回去。

       门没锁,屋里黑漆漆的,窗帘是锁死了,灯也没开。阳光渗过厚厚的遮光窗帘,将办公桌后李云城孤零零的身影笼罩在微光里。

       范闲走了过去,扯开了窗帘,夕阳橙红的光芒将房间照亮,将人影瘦长的安放在地毯上。被少年人热血肉体温得发烫的手机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我的手机先借给你,但不是送你的。”范闲的嘴又咧开了,僵硬的巨大微笑牵扯着神经将满溢的泪水困在眼眶里,“一个星期,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另外借给我一台你的备用机。”

       沉默的交换,沉默的离开。

       在夕阳的余晖中,李云城颤抖着手点开了范闲的手机,录音软件的列表开着,“至李云城”明晃晃的挂在最上面的位置。

       “李先生,我还是习惯这么称呼您,这次的变故是源自一个失误,您赶我离开是迫不得已,我心里都清楚。无论如何,这二十年谢谢您,您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不怪您。”

       他的记忆被打碎在一开始的绝望和争吵,中间的沉默和黑暗中的拥抱,打开的门和消失在光芒中的身影,还有不停蔓延的红河。在这个带着颗粒感的男低音中,他支离破碎的理智被归拢拼接,他几近疯癫的情绪被安抚捋顺,他得记忆碎片腾空而起,在空中拼接成一串完整的胶片。

       眼泪夺眶而出。

       他说,您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不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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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由于加班卡死线又手速太慢把大纲砍光了的文,所以全篇没有萍萍出场……完整版的话,后面可能会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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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能给言之有物的回复就行真没必要关注我/口味可能不太正常/不是什么坑品好的家伙但是很长情/手速奇慢的日千清水选手